日期:2022-4-23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“哗—哗—”大雨如顷盆而下,天地间一片浑混,看不清事物。
不过这样一场雨,正好可解了初秋时节的燥热,留下些许微凉的气息。白离略一思索,便将蘸了墨的笔端在宣纸上挥洒开来,原是想绘一纸翠竹,却转眼改为一幅秋菊。
菊跃纸上,透着墨汁未干时特有的幽香和灵气。
雨来得快,来得烈,却也走得急,走得利。不过半个时辰,雨声全无,清风透凉。
洗涤过后的天地格外清新而宁静,仿佛在夜半悄然而放的花,带着隐约的香,带着遗世的出尘。
上弦月不知何时挂上了夜空。清清凉凉,不知是风让它变得清凉,还是它让风变得清凉,晚风轻,月色凉,而华如软绮,柔的人只愿沉醉。
白离负手静静立在院内,看着一弯明月,心似乎也被这月所感染,生出些说不出的情愫。他在等,在等一曲妙音自那远处的楼阁传来,或者说,他在等一个人更加确切。这曲他听得太多次,却从未见过吹曲的人。那人,到底是生得怎样眉目?
月至中天,凉如水。白离的心却怦然而动,因为那曲调又要响起,今夜,无论如何,都要去一探究竟。
一朵花随着风劲婉转而下。那笛声也悠然而起。
那曲,听来忘神忘情,忘物忘我,好似忽而在山溪间玩耍的鸟儿,又好似夏日里荷下的游鱼,好似风里呢喃的落叶,又似轻羽飘于静湖。听罢,依旧是感叹: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风回闻?而自己,听来竟有半月之余,若不见见那吹曲之人,怕是老天都要叹息了吧?
寻着声音而去,轻轻一纵,白离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。
到了!白离的心莫名紧了紧。
那是一间普通的小院,月华为它镀上一层柔意。可是,人呢?院内空空,他飘然而下,四处张望,这小院,太过安静,安静的,仿佛从不曾有人来过。
白离不由吃惊,自己的轻功,真可谓出神出化,居然被人察觉?或是,所辨有误,那人根本不在这院里?正寻思见,忽觉一丝轻风,微不可察的轻风,抚面而来。他冷哼一声,广袖一抚。
“叮—叮—叮”细如发丝的银针散落一地。
“呵,白公子好身手。”雅致的声音从一院内一个黑暗的角落传来,然后人影一动,闪出一个着淡紫衣衫身段颀长的人来。
白离不由倒吸一口气,这人,自己竟然没感觉到他的存在?
但这倒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出来后,饶是这月华,都暗下了几分。
他面如白玉,润而柔和,发如墨染,黑白相对,若有流光轻绕。那双眸,静静看着白离,像极那一湖秋水,稍有笑意,便是波光轻摇,让人一不留意便跌了进去。
“那吹笛的,是你?”他的左手拿着一根翠笛。可白离还是问了,或者,只是想再听一下他的声音吧?
“正是。白公子,想再听?”他笑问。
“你是谁?”白离差点忘了自己来这的真正想法。
“我是谁?”那人像听到一个玩笑似的,“我不正是中了你百绘门‘花相错’的农炽么,你不知?”
什么?白离只觉得头一阵嗡鸣。原来他就是农炽!白离应了师傅之命,将毒投下,只没想到,自己害的,却是这样一个人?怎么看,都不像是凶手,那眉目间的淡然,那由内透出来的闲适。原来自己见的,是易容的他,怪道自己不认得。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来,“你不是在安都么?”
“是啊,那是月前的事。”农炽淡淡地回答。
“可你?”白离一下不知怎么问了。江湖恩怨,谁能说得清?
“你想问,我为何杀了你师娘?”农炽轻笑一声,似乎一切和自己无关似的,“因为,她害死了我娘。”若不是自己大仇已报,疏于防犯,怎么可能中毒?“花相错”是百绘门的至毒,并无解药,不过农炽却也坦然,大仇已报,自己的心性本不愿去理会那些繁琐的江湖之事,反正已了无牵挂,姑且,过一日算一日罢。
一种相惜之情涌了上来,白离的心,没来由的,闷闷痛起来。
“呵呵,再为你吹一笛如何?”农炽开怀一笑,“你我,也算有缘呢。”
白离木然点头。
笛声再起,无喜无悲,听不出是什么曲,却极好听,比往日更叫人着迷。
脑海现出一幅画来,微雨一夜,震露犹在,那淡雅的菊香,便一点一点散开来,那花,便一点一点开放。这浮华世间,它自带风华,不沾尘,不带俗,美而不艳,风流天成。
自那日后,农炽的笛声再也不闻。他只是,去了别处罢,白离这样想着,于是心里才不至于太冷太空。
一年秋又至,菊花开。白离看着花出神,他想起了他,然后想起这四个字:人淡如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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